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辦住院報到的護士說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多病的病人像我這樣.....
那?這樣是怎樣呢?
她說聽我說話完全感受不到受這麼多苦還能這樣。
「有什麼特別的方法嗎?」
初次見面.比我鵝紙大幾歲的可愛護士不可思議的問。
因為我是基督徒、一個做女兒的人、因為我是一個母親。
「這次是第14次手術。」我說。
「讓我想想、慢慢說、妳慢慢記載。」
護理人員抱著稀奇的眼神友善的對待著、高階護理人員驚呼"三陰性"的我如何走過來那幽長的路、兒子打呼和隔床的人比賽、各個角落不意都能撇見流著淚的病人或家人.....這有什麼好說的!
請記得有好吃的留給我、
請記得有好玩的要揪我、
請記得不順時想想有我墊底、
請珍惜生命、並且愛惜身邊每一個人!
每個人當然都會脆弱,我想我也好希望賴皮著等人伺候.需要同情憐憫的順著我意.哭哭啼啼或愁眉深鎖地搏取同情(究竟是西施或東施暫且不論);
可惜我再沒有這樣的機會,例如在肚皮同一道傷口上第四次劃刀、
例如一次又一次全身麻醉、在放下時睡著.在疼痛中醒來。
除了第一天和第二天比較醜以外,我必須保持一貫耍酷....
當然還有畫眉毛,還有美肌、還有微笑
這一次同樣拎著行李搭車,一個人辦住院。
要說失去什麼了嗎?
不一定吧!
這一次我有(比當年的我們還要年長的)兩個兒子照顧。
前三次巴豆手術,我家老公請假一個人照顧。
他怕自己睡熟了聽不見呼喚,放了一把梳子在床前,如果叫不醒就用梳子K他!
第四次巴豆手術,我家兩個兒子請假輪班照顧。
我沒有用梳子,但呼聲如雷的兒子睡熟叫不起來,用絲巾K正中也叫不醒...年輕的自己霸氣得理不饒人;現在的自己反倒捨不得(用同樣手段)對待他們了
失去或獲得不矛不盾、生命的事很難說得準。
而妳能怎樣?不然還能怎樣!
就只好繼續認真的活著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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